本帖最后由 梧桐城市 于 2013-8-13 13:04 编辑
17 也就在我们儿子拍完一百天写真集的第二天下午,医院里就开始打电话来催艾小雅上班了。 原来是艾小雅的假期已经超出好多天了,分管人事的副院长在电话中告诉艾小雅说,如果再不去上班的话,医院里肯定会按照除名的方法来处理此事。 艾小雅一听这话,忙向副院长解释着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困难。 副院长听说后也只能说着一些宽慰的话,然后给艾小雅两天的时间去处理自己的事。 晚上下班后,我刚到家,艾小雅就跟我说起这件事来,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想也没想的就说:“把小家伙送到老家让我妈去带!” 艾小雅一听这话,就很生气的说:“送回老家去带,就知道送回老家去带!” 我说:“不送回去带,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让我妈来带啊?” “如果现在我们有房子住,我们的孩子能受这么大的罪吗?啊!如果有房子住,你妈能不到这里来带吗?如果儿子去农村的话,还不成什么样子呢?”艾小雅忽的大声生气道。 “小雅,你别老是这样的说这些话,你觉得有意义吗?我现在不也在天天看房子吗?只是现在的条件不是很成熟。还有农村怎么了?农村里的孩子就成不了才吗?” “是的,我说的话总是无意义,你有意义,你有意义你怎么不回农村去啊?在你心里儿子在哪都无所谓!还有,这儿子不是你身上的肉!所以你觉得无所谓。” “艾小雅,我们都要冷静一下可以吗?我也不想和你吵架。你懂吗?现在我们要解决摆在面前的问题?” “吴桐,你以为我想跟你吵吗?我也不想跟你吵,可是,我们的生活状况能让我心平气和的跟你高兴的谈天说地吗?我想除非现在我们住上我们自己的房子。” “艾小雅,你给我听着,在儿子过一周岁的时候,我肯定会买上房子。”我扳过艾小雅瞪着眼生气的说道。 “松开我!到时候看你吴桐的本事了。”艾小雅挣扎着嘲讽的说道。 “你别这样的看我,我就知道你们一家都他妈的用这种眼光来看我!我最他妈的讨厌你们用这种眼光来看我!一群自私自利的无耻之人。”我依然愤愤的对挣扎着的艾小雅说道。 “吴桐,你弄疼我了!你松手!松手!”艾小雅一边从我的手里挣脱一边带着哭腔说道。 “我就不松手!我他妈的就恨你们这些人,丝毫的不把我放在眼里,丝毫的不把我的尊严放在眼里。你们一家人凭什么这样去看我啊?凭什么?”我的理智终就崩溃了,毫无顾忌的对着艾小雅吼道。 “吴桐,你是王八蛋。”艾小雅开始哭天抹泪起来。 “哇……”儿子也被我们的吵闹声给吓得惊醒过来,开始大声的哭闹起来。 艾小雅走过去,从床上抱起儿子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喂奶。 我站在一边一动也不想动,脑子里全是浆糊,一盆又一盆的浆糊在脑子里流淌着。 看着艾小雅流泪的样子,我的头脑也开始清醒过来。也在心里开始心疼起她来,开始后悔着自己为何要跟她这样去吵架。 儿子一边吮吸着乳汁一边哼着,那神情竟然让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灯光下的艾小雅依旧在流着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儿子美丽的小脸蛋上,小家伙依然吮吸着他可口的乳汁,全然不顾他的爸爸和妈妈现在在为他的事情而吵架。在此时,我真的很想做一个同儿子一样只知道吃和睡的人多好。可是,时间已经无法让我回到从前。我也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在旁人看来真的是很幼稚,更是一种逃避责任的行为。但是,面对现实,面对这个尘世中的实际问题和背负着生命的沉重以外,我还能以什么样的姿态去支撑着我的自尊和我背负的责任呢?我不知道。或许在别人看来,我所说的这一切都不值一提,但是,在看过《蜗居》这部电视剧之后,很多人都开始在心灵深处开始反思着我们生活的环境。是的,面对着这样高的房价、物价等等时,很多红尘中的男女开始在心灵深处挣扎着。不是我们不想去用心的生活,而是我们背负在心里的东西太重,以至于让爱情的阶码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是谁苍白了我们的爱情?又是谁讽刺了我们的情感?难道真正的爱情真的抵挡不了那用混凝土构建的昂贵的商品吗?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艾小雅就那样一动不动的抱着儿子望着那发出淡黄色的孤灯来,目光里全是悲伤。 儿子在她的怀里又睡着了,小嘴巴不时的咂几下,好像是在梦中吃着什么好东西吧。 此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的去劝慰着艾小雅,我深切的知道,艾小雅真的舍不得这么可爱而又漂亮的儿子被送回老家去。从小的时候,她就被她的亲生母亲就这样的扔在这个孤零零的世界里不闻不问。可如今,她的骨肉也要去重复着这样的事情,虽然不是被抛弃,但是她也不能去接受这种分离。她说过,她要让她的儿子享受着母亲所有的爱,享受着母亲给他所有的快乐。可是,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她真的无法去接受!也在心里悲叹着命运的不公,悲叹着生活的沉重。是谁让我们每天这样去悲伤的生活?是谁让我们每天这样悲伤红尘的烦恼?是谁?到底是谁?谁是你今生的守候? 那一晚上,艾小雅就那样一会儿默默的看着怀里的儿子,一会儿眼泪又滑落下来…… 第二天,我打了电话回去,把具体情况向家里说了一下,而母亲明确的表态她是不会来东安。因为我们这里的房子太小,住不下,还有她不习惯城里的生活。 我最后只好说把儿子送回去。 母亲一听这话竟分外的表示很高兴,我深切的知道母亲高兴的原因。 艾小雅起来后开始收拾起儿子的衣服来,一边收拾一边落泪。那情形真的让我难过。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情形,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做法是正确还是错误? 到老家后,母亲已经为儿子收拾好了一切,包括小窝栏、小玩具等等。而艾小雅显然是很忧郁的。 那天晚上,我和艾小雅没有回东安,而是在家陪着儿子渡过了他断奶的第一夜。 那一夜,儿子没有跟我们睡,而是跟着母亲睡的。 母亲说先让我们的儿子跟她睡,看能不能适应,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家伙竟然一点也不哭闹,安安静静的睡在母亲的怀里。夜里饿的时候竟然也开始吃奶粉了。我感到非常的震惊,没有想到这个小家伙的适应能力竟然这样的强大。 而艾小雅也显然的放心不少。 但是在第二天走的时候,艾小雅还是难过得直掉眼泪。弄得母亲也眼泪哗哗的,站在一边的我,看着她们两个这样,心情非常的灰败。 上车的时候,艾小雅竟一头扑在我的怀里小声的抽泣起来,那颤动的身子让我明显的感觉到艾小雅的不舍来。 我强忍着对儿子的眷恋,抱着扑在我怀里的艾小雅就这样的看着外面的风景,眼泪一滴滴的滑落下来。 艾小雅在她上班后,过了很长时间情绪才慢慢的调整过来。然后接着开始进入她的执业医师考试的复习当中。而我也忙着到处看房子,寻找着属于我们小窝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和艾小雅给儿子买奶粉回来后,就接到了曾经同我一个科室后来又调到人事科和平的电话。 和平在电话中说,他农历三月十八也就是公历2005年4月26日结婚,要请我们去喝喜酒。 我便问了他在什么地方举行仪式等一系列问题,然后便祝贺他新婚快乐,然后告诉他到时一定去。 和平还在电话中说:“吴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五一的时候局里准备组织去北京旅游。” 我一听这话,忙问是不是真的,这个消息是不是很可靠。 和平说,是真的,今天下午局里开会才定下来,明天估计就开始登记,这是今年刚来的陈局长给大家的福利。 和平还要求我不要对大家乱说,如果传出去对他不好。 我说,知道。 挂掉电话后,我便告诉了艾小雅。 艾小雅便问,可不可以带家属? 我说,不知道呢!等明天到班上去就知道了。 艾小雅打开她的执业医师的书后说:“你们单位真好,到现在我们单位还没有出去玩过。全是科室主任或者领导人去考察。什么考察啊,就是花公家的钱出去玩的。” 艾小雅刚说完,万辉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他在电话中说,吴桐,和平的礼金我们准备出多少钱啊? 我说,正常的一百元吧。 他说,那到时我们就出一样多吧。然后就在电话在神神秘秘的说:“告诉你兄弟一个好消息?” 我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对他说:“什么好消息啊?” “局里马上要组织到北京去玩了,知道吗?” “噢。原来是这个事情啊。这个下午下班的时候,我就听说了。我还以为是你要提拔了呢?”我顺便的就扯了一个谎道。 “不过,兄弟,实话告诉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消息得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啊?”我有点着急的问道。 艾小雅向我指了指外面,我就知道我有点打扰她看书了,然后拿起手机到外面阳台上了。 “你在干吗啊?” “我没干吗啊,在听你讲话呢?” “我还以为你开始交作业给艾小雅呢!”万辉开了一个少儿不宜的玩笑后又接着说道:“县里马上要招考乡科级干部,你得好好的准备一下。” “是吗?我觉得我可能不行。象我这样没有关系没有钱的人能够考得上吗?我觉得不可能!” “吴桐,你别这样说,这是一个机会,有了这个机会咱们得抓住。说真心话,在这个单位里,像你我这类人永远是没有出头之日的。你想一想,我已经工作近八年了,到现在也不过是只混了个副科长而已。到哪天才能有出头这日啊?兄弟你也知道,像我们这些人如果没有关系,就连副科长也挨不到我们。你说是吧?” 我 “嗯”了一声。 万辉接着说:“兄弟,你也知道,在这个社会里,就是这样的现实。没有关系没有钱没有地位,我们就很难被人当一回事。上次,我的一个亲戚家想建个房子,结果找了很多人求爷爷求奶奶的,当了无数回孙子,才把这事情给办好了。你说你要是个副局长什么的,这些事情真的是小儿科。你也知道,咱们局里那些科长副科长的谁是好惹的,你得天天得哄着他,惯着他。一不小心还要被给小鞋穿。你说,我们就他妈的该死吗?兄弟,别对这个社会抱有什么理想主义。那些只是书上写的,跟现实是两回事。如果你真的相信这一些,我估计红太阳真的一辈子也不会照到你的。说以,赶紧的另找出路吧……” 挂完电话后,我有点怅然若失。 我不知道万辉说得对不对,从走进这个单位开始,我就真的不知道我的理想和未来在那里?有时候真的很迷惘,对青春,对前途,对人生。 或许万辉说的对,在这个复杂的社会关系里,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社会阶层中,我们每个人要想活得滋润,要想活得社会上所传说的有“价值”,我们就得要有地位、要有权力、要有金钱。而没有这些作为支撑的躯体,我们连个屁都不是。没有人会把你当作一回事,没有人会把你自己看得很重的自尊、理想、事业放在眼里。正如小说《国家干部》中描写的那些人物一样,在我们这个机关里一大部分人为了那些利益和权力都已经不择手段的开始变得疯狂了,这种变质了的思想犹如癌症细胞一样已经根植在我们的头脑里,慢慢的毁灭和侵蚀着我们一代又一代曾经很是纯净的很是干净的灵魂。我们都想努力的做一个正常的人,可是这个社会就如《国家干部》里一个小人物齐晓昶所说的那样,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既得利益而“奋斗”着,很少有人去想过我们的明天,我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那种挣扎在畸形道路上的魂灵已经变质了,变得那么让人害怕和恐惧!或许这就是我们未来的样子吧!!! 18 第二天我刚到班上,就听到各个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在小声议论着去北京玩的消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高兴和兴奋。就连平时只不过是点头之交的同志在碰到一起的时候,也都很客气的开始小声的说笑着、开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来。 上午要下班的时候,科长开会回来了。 然后就传达了局里的精神,一是要求大家不要到处去宣扬,要保密。陈局长原则上是不同意,但是考虑到大家平时工作都很认真,都很积极,就作为一个福利让大家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休息一下。二是如果要带家属和孩子去的话,还要另外出钱。三是分两批走,第一批去北京,第二批去泰山和青岛、大连,自己选择,下午报上来。 大家听完后都非常的高兴。 下班到家后,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艾小雅,便问她去不去。如果去的话,我们就报名。 艾小雅本来说要去的,可是一听说要自己出钱,就有点不情愿了。 艾小雅说:“吴桐,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去了,如果自己出钱,那我们就得出八百多元钱,如果再加上买点纪念品什么的,估计就得花了个千元以上了,两个人工资的一大半就没有了,还是把这钱省下来为我们的小窝添砖加瓦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而且我这工作性质在这里,估计连请一个星期的假也很难。所以,我就不去了吧!” 我没有吭声,和她一起下楼到我们共用的小厨房里做饭。 艾小雅一边切菜一边对我说:“你们什么时候走啊?” “不知道呢,估计四月三十号晚上走吧。听科长说去北京的是四月三十号晚上走。” “噢!”艾小雅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然后又说:“五月一号张瑞涵回来说请我们吃饭!” “噢?”我抬起头看了艾小雅一眼,艾小雅也正看着我呢!我迅速的低下头继续切菜。 “怎么啦?”艾小雅问。 “没有什么,你去吧!哎呀!”我刚说完,我的手指头就被菜刀切上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艾小雅赶忙上楼去拿棉球和消毒的碘酒。 我也跟着她上去。 “是不是不想让我去啊?”艾小雅一边给我消毒一边看着我说。 “没有。我是觉得你应该去,而且要打扮靓一点。给我挣个面子!”我有点酸酸的说笑道。 “你呀,那点心思我是知道的。心里头疼着呢!不去了,没有意思!”艾小雅给我一边包扎一边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可别觉得我是小心眼儿。我可不是那种人,你去吧,真的。如果你不去的话,张瑞涵肯定在心里认为我心胸狭窄呢!别让人家瞧不起咱们。懂吗?” “那我可真去了。”艾小雅说道。 “去吧,我相信你!” “其实,说心里话,我是不想去,我害怕去面对这些事情。但是,不去解决又不行,所以,我现在的心情很矛盾。”艾小雅抱住的腰看着我说道。 “没有什么,我知道这些事情真的要自己去解决。你不能就这样的让人家为你继续等待下去。你懂吗?这样对人家不公平。”我捧起她的脸认真的说道。 “是的。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他,唉,不说了。有些事情真的很难去解释清楚的。”艾小雅的眼泪慢慢的涌出来。 我擦掉她的眼泪然后说道:“我不想听这些事情。让这些事情尘封在记忆的角落里吧,可以吗?” “嗯。”艾小雅点了点头,然后又勉强的笑道:“你饿了吧,我下去做饭去了。” 看着她下楼的背影,我的心里犹如这被菜刀切破的手指头一样的疼痛,我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在此时此刻,我更感觉到我就是一个破坏别人幸福生活的第三者一样,把艾小雅的幸福一下子送到地狱里去了…… 对于这次赴约,后来艾小雅在去世前的前几天里告诉了我,她说,那天晚上,她没有去,因为她不习惯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一起吃饭,她已习惯了和我在一起的日子。 艾小雅还说,她觉得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要让它永远过去,她不想在感情上去背负整个的家庭。特别是在面对儿子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时,她真的无法去背叛自己应该背负的责任。而造成今天的结局不能够去怪谁,也不能抱怨生活的不公,只是个体的命中注定。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最终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艾小雅还具体告诉我她和张瑞涵的所有事情,她说,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和张瑞涵玩在一起,属于青梅竹马那种类型的。她的爸爸和张瑞涵的父亲是战友,两个人一起分到这个酒厂,所以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因而两家也希望两个小孩能结为一对夫妻。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张瑞涵的爸爸一步步的走上了这个国营企业的领导岗位,而她爸爸由于性格上的胆小懦弱好不容易被提了个车间副主任。所以,在他们长大后,由于两个家庭的地位以及两个人在性格上、感情上等很多事情上都存在着较大的分歧,因此从这些小事上就可以看出来,她和张瑞涵是不可能结合在一起。即使现在强扭的结合在一起,等到以后也会出现更深的痛苦,所以,还不如趁事情未发生之前,把这些事情做好,这样也不会弄成仇人。因而从大学毕业后她就回绝了张瑞涵的父亲找关系给她安排到安淮市一院工作的机会。也就从那时起两家人之间也就像隔了一层幕布似的,表面上还在维持着这种不清不白的关系。所以当她和我谈恋爱的时候,她的养母听到我的条件后,就毫不迟疑的表示反对,并发动全家及所有的亲戚来做她的工作。一直到她出现了宫外孕手术后,她的父母才死了这条心。也就在那天晚上,她的养母到手术室外后冲上去就给我一个巴掌的原因······ 在我听完到艾小雅的那些话后,我的心情在那天坏得一塌糊涂,竟然莫名的突然的那样伤悲,伤得我不知道怎样的去想那些头脑中的事情,那些刻在我心灵深处的往事,或许这辈子就这样在我心灵的一角静静的呆着。我他妈的真的希望此时的时间能改变一个方向,让我们回到从前,让我们重新开始,让我在我来时的路上,不要同艾小雅相遇。我不想让这朵美丽的花儿就这样残酷的凋谢在我的面前,真的不想!永远的不想!!!是谁的铅笔在洁白的纸上划下了年轻的誓言?知道不能实现,却还要让我们泪流满面的去以生命的代价来进行人生的结局!或许这就是生活,一些人遇见了,一些人却失去了,四季就这样的流转着!最后又会留下谁陪伴在我们孱弱的身旁?或许人生从一开始就在以渐渐的失去来代替所得。而那些留在岁月中深深浅浅的痕迹,那些无法定格的记忆,怎么让我们去取舍呢?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四月三十号晚上,我和万辉、和平夫妻两个等同事们一起坐上了去北京旅游的豪华巴士上。 万辉同我说,罗佳玲本来也想去的,可是儿子太小也没有人带,所以等有时间我们几家人再聚在一起去北京来玩。 而和平却把自己的妻子蜜月期放在了这次旅游上,两个人一起来了。用和平的话来说,这样可以为他们的婚礼节省成本,让高凯丽气得骂他为小气鬼。 一晚上,我都无语,只是闭着眼装着睡觉。我知道我的心里并不平静,因为明天那个张瑞涵要请艾小雅吃饭了,这种事情不知道艾小雅能不能处理好,如果张瑞涵把艾小雅带跑了怎么办?那我的儿子怎么办?我的头脑里就这样胡乱的想着。 天亮的时候,我的头脑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过去了。 等到九点多的时候,我才醒来,也刚好到了我们伟大的首都。然后在导游的带领下开始了一天的行程。 一到天安门广场上,和平便仰着头张开两只手看着天空大声的连着说道:“祖国,我来了!祖国,我来了!·······” 惹得旁边的很多人看着他,让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离开这伟大的国家多少年似的。 高凯丽连忙拉住他大笑着说道:“和平,你看你这样,人家都把你当作猴子表演似的看着呢!” 和平一听这话,赶紧的拉起哈哈大笑的高凯丽追赶着导游。 广场上人山人海,许多的人都在拍照留念。 导游正在讲解着这广场以及天安门城楼是怎样建设的,以及四周的建筑布置,讲解完后便告诉我们可以拍照留念,然后下一站去故宫博物院。 大家赶紧拿起相机开始三五一群的拍照留念…… 从北京回来后,我没有问艾小雅那天晚上是否同张瑞涵一起去吃饭,我也不想问。 而艾小雅也没有提到,只是问我玩得怎样? 我只是含糊的说着玩得还可以。 其后便拿出给儿子带的小礼品。 艾小雅便一样一样的拿着看着,然后傻笑着说我不会买东西。 听着艾小雅的话,我只是淡淡的笑看着她,看着她平静的而又美丽的脸孔时,我真的想象不出艾小雅的平静中是否有着怎样的故事。而在此时,我真的倒希望艾小雅能告诉我她那天晚上是否去陪张瑞涵吃饭了?这也是我这几天在北京玩的不快乐的原因,我知道,我的心里真的有那么点酸溜溜的感觉,但是艾小雅并没有告诉我一切,而我也不能就那样去直接的问她,如果那样的话,伤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伤了一个人的心了。所以我只能把这些事情放在心里,我想,在恰当的时候艾小雅肯定会告诉我这一切。 那天晚上艾小雅去上夜班的时候,我便到网吧里去上网,刚上线,就看到了陶紫怡挂在线上。 陶紫怡一见我的头像亮起来,便打了一个微笑的笑脸过来。 我便问她,最近怎样? 她说:“还能怎样?老样子。不过,我们分居了。” “噢?分居多长时间了?”我问。 “两个月了,分居六个月法院就可以判离婚了。” “这个我知道。其实,你们不应该离的。” “不离又能怎样?关键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说心里话,你和艾小雅其实挺幸福的。好好的过吧!”陶紫怡又打了一个伤感的符号。 “我们还可以吧,反正就那样吧,有时候就是为了房子而吵嘴吧。别的倒没有什么?” “再吵架的时候,你要让一点,女人就那样,都是要哄的。可惜我家的那位习惯了我对他所做的一切。而当我不能怀孕的时候,就这样的提出来离婚,我真的有点受不了。这样的男人不肯为我付出一点点,我真的瞎了眼。离了也好!” “其实,紫怡,你或许看错了你的老公。或许他也是无可奈何,谁不想一家人过得好好的呢?可能他也在受着家人的压力吧。其实男人不是像你心中想的那样。” “是吗?我真的不肯相信你的话,如果当初我嫁的人是你?现在我的情况也是这样,你能不能同我离婚?我说的是假如。” 面对这个问题,我真的无法去回答。世间真的如果有假如的话,那就不会出现了那么多的悲欢离合了。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知道作为你,你也会选择同他一样的结局。”陶紫怡打过来一句话说道。 “说心里话,面对这样的问题,我真的不知道该去怎样回答。这是我的实话。”我说。 “你还算诚实,还是一个好男人。我问了我在线的朋友。有一大半的人都回答说不会离婚的。我真的不相信这些话!”陶紫怡说。 “希望你不要这样想。在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你肯定会找到幸福的生活。” “是吗?我觉得不太可能。我的心已经死了!面对这个世界!已经死了!” “不要怪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好好的过下去,懂吗?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真的不容易。其实人的左手拿的是悲伤,而右手拿的是幸福。所以右手总比左手有劲得多,因为右手的幸福比左手的悲伤重很多,因此,希望你用力的把握好你的右手,放下左手的悲伤,这样用左手一起紧握着右手的幸福。懂吗?” “嗯。记住你的话!”陶紫怡打了一个笑脸。 “最近有没有四眼和猴子他们的消息啊?”我问。 “没有,这几个人天天忙,那有空跟我联系啊!上天宁晓霞在我这里!” “她现在怎样啊?” “天天跟她老公吵架。她老公也不成器,天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自从他老公下岗后一天到晚也不找个正经事做做,所以两个人天天在吵架。” “到你哪里也是这个原因吧。” “是的。俗话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现在我觉得我们这两个傻女人身上所发生的一切真是应了这句话。” “生活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我们没有办法去重新选择。一旦走进了这条不归路,就没有后退的可能了。” “是啊,我们没有重新选择生活的可能了!!!!!!如果可能的话,我说如果可能,我当时就选择你就好了!!!!!!” 看着这句话,对着这冷冷的的显示器屏幕我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陶紫怡说的这句话,在现在这个状态下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意思?这六个惊叹号为什么这样让我看不清楚呢? “呵呵,其实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一行字又过来了,陶紫怡说。 “其实,我知道你的意思。紫怡,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你看起来其实是挺好的,但是当你拥有了它以后,你便会觉得它对你其实并不是适合。有些事情过了就过了!!!!!!”我说。 “我懂了。谢谢你!” 我想陶紫怡应该是懂我的意思,也应该明白我的话。 在这个世界上,我在感情上只能忠于我最爱的艾小雅,我不能背叛着我最亲爱的人,永远不能!因为在我心灵的最深处,我坚信着爱是神圣的,是不可侵犯。所以在艾小雅走后,我一直走不出这段情感,每一天的我过得就像死人一样,在很多次的时候,我真的想一死了之,去天堂好好的陪伴着我最爱的艾小雅。可是看着艾小雅交给我的儿子时,我又不忍心让儿子一个人这样孤苦伶仃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我只能把这样的悲伤放在我孤寂的世界里去独自品尝。所以,有时候在上班的路上,走着走着,我就会泪流满面的想起那些往事来,在夜晚的时候,我会看着熟睡的儿子一个人就那样的小声的悲咽着。我不知道那是一段怎样的心情?我知道从今以后,在我的情感世界里,只能存放着这样的悲伤,这样的人生疼痛! 四眼曾经劝说过我,说放下一切。是的,放下一切,说得很是容易,可是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放下是何等的难啊!何况我是眼睁睁的看着艾小雅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我的面前一点点的凋谢,而我在这种情况下却无能为力,你说,那是怎样的一种煎熬啊?我真的无法去想象,真的不敢去想了······ 下线后,我有点怅然若失。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是为了陶紫怡的话,还是为了艾小雅呢?人生真的很无奈,真的很无奈。宁晓霞只是希望她的老公能挣扎着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却不能如愿以偿。而陶紫怡就是想要一个孩子,这样才能保住她的婚姻和爱情,老天却让她得不到。这或许就是生活!永远的充满着生活的风雨飘摇。 第二天艾小雅下夜班后,就告诉我说,她弟弟的老婆要生小孩了,准备到她们医院里来生。 我说:“你弟弟才结过婚几天啊,他老婆就快要生了啊?” “他们没有结婚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你说几个月了啊?你个白痴。”艾小雅走过来用手指敲着我的头说笑道。 听着艾小雅的话,我也为自己的这个问题给弄笑了。 “说真的,吴桐,你说怎么办啊?”艾小雅习惯的问起我来。 “什么怎么办啊?要来生就来生吧,到时候到我们这边吃饭吧。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有你这个姐姐在医院里还怕什么。” “这话也对!”艾小雅想一下说道。然后又接着说:“我估计我弟弟的老婆怀的是女孩子。如果生的是女孩子,我爸爸估计就可能哭了。” “生女孩子有什么不好。人家说女儿是父母的贴身小棉袄。” “或许对别人说是贴身小棉袄,可是对我爸爸那种人估计真的很不行。” “如果真的是女孩的话,你爸爸就不活了吗?笑话。” “你不知道我爸爸那脾气。就是喜欢男孩子!如果他不惯彪子的话,或许彪子也有希望上高中读大学。可是,他太惯彪子了。”艾小雅又习惯的称她弟弟的小名。 “或许吧,这是命。”我笑道。然后又说道:“我上班去了。” “噢。路上小心点。”艾小雅又嘱咐我道。 刚到班上的时候,万辉就把我拉到大楼后门口后面,告诉我说:“和平,被调走了。你知道吗?” “是吗?”我有点不相信似的问。 “是的,刚刚得到的消息。被调到县政府办公室去了,是他老婆的舅舅把他直接调过去了,而且办成了行政编制。他老婆,就是在实验小学当老师的那个。” “噢?这么厉害。” “是的!和平老婆的舅舅是安淮市纪委书记。这点小事还不是一句话!今天早上我听纪检监察室的刘主任讲的。” “和平这小子还真够稳的。和我们一起出去玩也没有说这些事情,真的很有诚府。也难怪上一阵子连陈局长看到和平都很客气的跟他打招呼,还问这问那的。” “是吧,哥说你,你就不信!现在知道这个社会是什么样了吧!看清楚了吧!所以我那天跟你讲的你现在才明白。唉,现在这个社会就这样,你有了权就能赢得别人的尊重,所以像我们这样没有多大关系的,也只能通过这些来之不易的机会去跳跃龙门,否则一辈子也就这样。” “是的,那你报名了吗?” “给你打电话的那天就报了!今天哥陪你去吧。” “好吧。” 等我们到组织部去报名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很多人在报名,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红扑扑的,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可是对于此时的我,心里却是非常的平静。因为我知道自己那一点的实力是几斤几两,也深切的知道自己来这里也不过是充当那些制定游戏者们的陪葬品而已,对于这个社会我已经看得很透!!!我也知道像我这样空白得像一张纸一样身份的人能够去考虑这些不可能的事情吗?我是不确定的。就是能够进入这个圈子中,到最后的结果也就如《国家干部》中的小人物马韦谨一样的下场。因为我的性格已决定了我的一切。在这个社会中,我的思想和性格也就是求得老天能够给我一个平安稳定的生活而已,其他别无所求。面对那些东西,我也想!但是我清楚的看到自己根本不是玩游戏的人,因为我玩不起也不敢玩。所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平凡的人,过一个平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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